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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叙利亚大马士革,也许现在的你只能回想起它满目疮痍的战争痕迹……
对于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大马士革人而言,它是一座有着4000年历史的美丽古城。公元715年建成的倭马亚大清真寺、中世纪时期的大马士革城堡都是他们引以为豪的历史遗迹。
「Olympia」曾公布一组内战前后对比图,直观展示了叙利亚的历史与现在。
而对于叙利亚裔美国艺术家 Mohamad Hafez 而言,故土大马士革是他回不去的故乡。
2004年,19岁的 Mohamad Hafez 在父母的建议下前往美国爱荷华州立大学建筑系就读。对于刚刚离开家乡的 Hafez 来说,他想念自己的父母,想念大马士革的街道,想要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散步,拿着速写本描绘那些带有古希腊风格的拱门廊柱。
然而根据 Hafez 申请的留学签证,在他完成大学学业之前他无法离开美国。「对我来说,大马士革是我的故乡,我却回不去」。
Hafez 最知名的作品系列名为「手提箱」(Baggage),以叙利亚难民的逃难经历为原型创作。
手提箱通常与乘坐飞机的旅行者一同出现,提着手提箱就能实现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在 Hafez 的作品中,手提箱成为难民们逃离战争的工具,在那个小小的手提箱中装着的是他们的必需品和维系生命的食粮。
叙利亚难民往往需要依靠偷渡前往另一个国家,他们的命运完全由偷渡客掌控,后者可能强行迫使他们登上超载船只、发放存在缺陷的救生衣,甚至为了多装难民而要求他们丢弃手提箱。
2017年 Hafez 升级了自己的「手提箱」系列,邀请已在美国开始新生活的中东地区难民,讲述他们的逃亡经历与故事,音频与「手提箱」组合为一件多媒体装置,向参观者展示。
你可能想象不到,Hafez 最初的「作品」其实来自一件巧克力的包装纸。这块巧克力出产自叙利亚,包装纸上印有大马士革旧城的图像,这给了 Hafez 创作的灵感。
「我意识到虽然我不能回到家乡,至少我可以用微缩模型的方式将它制作出来,制作和讲述模型的过程也是一种治愈。」
《无处安放的乡愁》(Unsettled Nostalgia)还原了战争前富裕的大马士革,Hafez 根据自己与朋友们对古城的记忆,向世人展现了一座古城的原本面貌。
它既不残败也不破旧,层叠向上而建的房屋、随处可见的阿拉伯语墙绘、融合古希腊、古罗马等建筑特色的墙饰和廊柱无不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的安逸与平静。
而其他以战后叙利亚为主题完成的作品则与前者形成鲜明对比。《我们赢了》(We Have Won!)以反讽的方式质疑什么是真正的胜利,当政府军终于宣布从恐怖组织手中收复失地时,留给当地百姓的确实废墟一片。
失去外墙的房屋、到处散落的灰烬、破损的家具与空袭震落的全家福,这种胜利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人们的胜利吗?
《那些我们没能说上话的邻居……》(Neighbors We Don't Talk To…)的意境则更为深刻。这是一件允许参观者近距离观察的沉浸式装置,地面上有一座墓碑,残败的墙面上依稀能看见叙利亚人的照片,有孩童有老人亦有正值青春的小伙子,四周墙壁上印有英文「DEAD」,表明他们已在战争中丧生。
据 Hafez 回忆,自从来到美国之后,他仅回过一次叙利亚。2011年春季 Hafez 前往黎巴嫩出差,寻求为一家大型银行设计总部的机会,随后计划返回大马士革短暂停留。
在获准进入大马士革前,Hafez 需要现接受美国使馆审查,审查过程原本仅需要一周时间,但实际却耗时6周才被批准通过。
重回美国后 Hafez 完成作品《间接伤害》(Collateral Damage),并在作品旁配以他在大马士革街道录制的音频,音频中依稀能听见沿街的叫卖,商人与客人间的交谈,鸽子的声响以及远处宣礼塔传来的钟声。
这些声音可能在我们耳中只是普通的背景音,但对逃离异乡的叙利亚人来说却是心灵慰藉。
如今 Hafez 已在美国生活15年,拥有美国绿卡并成为一名建筑师。他的家人也各自逃往,分散在世界各地,父母逃往迪拜,姐姐和姐夫逃往瑞典。
Hafez 的工作室
Hafez 曾在《纽约客》杂志的专访中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如何在看到家乡被摧毁时保持镇定?如何发泄自己的悲伤情绪?
Hafez 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最后说到:「制作这些微缩模型就像是我的宣泄方式,模型所呈现的残破景象在替这座城市恸哭。这些作品并不属于我,他们只是像3D打印一样将我的内心想法表达出来。」
《在爱与战争之间》(Between Love and W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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