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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81986年，京城永定门大街东侧
有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
总是在天坛前驻足良久
他无数次走过圜丘坛，到皇穹宇
再到七十二连房
只一望到祈年殿
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这栋巍峨的皇家宫殿始建于1420
是一座直径32.72米的圆形建筑
鎏金宝顶蓝瓦三重檐攒尖顶层层收进
主体是28根金丝楠木大柱
中间四根“龙井柱”
象征一年的春夏秋冬
中层十二根大柱
象征一年的12个月
外层12根檐柱
象征一天的12个时辰
中外两层柱子共24根
象征二十四节气
宫殿以中国传统工艺“榫卯”为核心
展现了古代工匠的巅峰技法
不仅工艺上浑然天成
其寓意更能与建筑细节完美契合
而使得年轻的王震华长久驻足的
正是这项连BBC等外媒都倍感惊奇的
中国传统技艺——榫卯
01
王震华从小在农村长大
小时候，隔壁家住着个老木匠
从早到晚对着一块木头敲敲磨磨
他觉着好奇，常过去看两眼
跟老师傅聊两句天
顺手玩几把刚刨下来的木花
时间一久，小王也成了老师傅的半个徒弟
加上他跟两个师哥年龄相差不大
三人很快熟络起来
“小王”也开始从最简单的木工上手
而初次接触榫卯
正是跟着师哥们玩的时候
一次，师傅丢给师哥俩一个“鲁班锁”
那东西方方块块，可拼可拆
由6根木条，用榫卯的方式制成
可两师哥研究了半天
愣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干脆就丢在一边玩去了
可王震华竟着了魔似的
默默记下了那锁的样式
回家想了又想，竟摸出了些门道
后来——他趁师哥不在偷偷溜进门
果真只用了五分钟就解开了那鲁班锁
自那以后
他常常为榫卯废寝忘食
有时一研究就是一整天
他尽可能的搜集榫卯的各种结构样式
只是凸凹转合的改变
榫卯就有了千万种样子
经过系统的学习之后
王震华终于在16岁
掌握了榫卯的基础技艺
02
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心
去以微观的形式重现天坛的
是退休后的一次偶然经历——
一次他兴致冲冲的前去看“大师展”
据说这位榫卯“大师”
用几百件榫卯制作成
比实体小70多倍的微缩模型
而这样的作品没几年是无法完成的
然而，在展会现场
他很快发现了蹊跷之处
他眼前的“艺术品”乍一看有模有样
却不是真正的榫卯——
这位大师使用了大量胶水来固定模型作品
而真正的榫卯是可以任意“活动筋骨”的艺术
完全不需要胶水
也能在实际生活中有效的抗震
王震华失望之余，也决定——
要以祈年殿为原型
自己做个名副其实的榫卯模型
有了这一宏大目标之后
老王转头去年不拉屎的地方租了间民房
居民区里不好做木工
他只好把工作室设在十八里地以外
每天吃完早饭
他就带好一天的午饭和晚饭
骑着电瓶车往工作室去了
直到一天工程结束才回家
然而更难的是尺寸问题
当把祈年殿缩小八十多倍
图纸需要精确到毫米
他的榫卯零件们同样要精确到毫米
这就要求50多岁的退休工人老王
学从未接触过的CAD程序
更别提还需要查看大量文献资料
“万事开头难嘛。”
老王想了想，还是调整好心态
开始了万里长征第一步
03
最初老王的微观榫卯模型
也曾进展的一塌糊涂
有时一个参数错了
7000多个零件就要重新制作
而要达到中国榫卯那样
可拆可装，活动自由的境界
最难的是零件的打造
榫卯不是乐高
可以批量标准的生产出来
而想实现拆装自由
每个形态各异的零件
误差都得控制在0.02mm之内
而结构、雕花、细节也要与原型一模一样...
有两年老王一直沉浸在失败的阴影中
一次次试错、推翻重来
而每天陪伴他的
只有10小时的工作时长
和每天往返的三十多里路罢了
一切努力看似都徒劳无功
直到老王埋头苦干的第五年——
2015年的10月30日
整体包含7108个零件
10万余道榫卯工序的
第四代祈年殿终于做好了！
尽管外形已接近完美
一排小窗可开可合
各关节都实现了自由活动
但这个倔强老伯仍感到不满足
60岁的王震华给自己定下了十年计划
打算将中国十大古建筑制成榫卯模型
并以故宫作为收官之作
作家伊坂幸太郎说过：
“大部分有意义的事情，
看上去都是徒劳无功的。”
如果你正与枯燥，挫败，迷茫作伴...
别忘了这终点正是那份“毕生所求”
本文图片素材源自：《了不起的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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