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女娲造人》的故事是泥土赋予了人类生命,那陶艺的诞生便是泥与火的艺术。”
都说制作陶艺的人儿是最有童心的了,几块泥巴,一个转悠转悠的工作台,就能开开心心地摸索一整天也不知疲倦。用双手轻抚着细腻的陶泥,感受那冰凉丝滑的触感,从指间到心田,都充盈着巨大的喜悦。
说起陶艺,脑海中总会浮现出电影中那些浪漫的片段,一对对有爱的情侣或是面对面,或者相互依偎着,手指纠缠在旋转的工作台间,浪漫又不失温情。但在自然君眼中,陶艺是一个人的享受,一个人的狂欢。
古往今来众多陶艺家,我偏爱的是日本明治-昭和时期的河井宽次郎。他是民间艺术界的传奇,更是“泥与火的诗人”。于他来说,火不是纯粹的物理现象,而是“点燃火的人的灵魂在燃烧”。他是浪漫的,他是梦幻的,他是诗意的。
日本近代陶艺大师-河井宽次郎
宽次郎的作品,有一种特别的美。那种美感,不是矫揉造作的,不是笨拙呆板的,绝非那种被束之高阁的美。那是一种,极其贴近生活的,细致的,生机盎然的美。
在许多日式陶艺中,宽次郎的作品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没有精心设计的华美图案,没有五彩斑斓的色彩呈现,比起当时京都盛行的精细、灵巧,宽次郎的作品更多的是一种随性的自然,看似不修边幅,却隐隐显露出豪迈、不拘小节的气度。正如宽次郎本人那样,自由的生活,随心去工作。不断将生活与工作的态度塑型,糅合,煅烧……
都说宽次郎是一个极其浪漫且梦幻的人,甚至他根本不像一个“大师”。他曾说:“此生,是为了发现自己而来;此生,是为了与自己相遇而来。”如此不拘的性子,他也因此被誉为“土与火的诗人”。这是他特有的集生活与艺术的坦荡,真诚,他的赤子之心与作品的呈现都是这么恰到好处,让人不禁感到心中柔软。
说起宽次郎的诗意、随性、自由,就不得不说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了。事实上,1921年那时,还是个新人的宽次郎参与过于东京及大阪的高岛屋举办的【创作陶艺展览会】,当时的宽次郎其实是以深受中国及朝鲜影响的华丽风格而获得社会大众一致好评的。
但开展的同时遇到了当时推进民艺运动的柳宗悦。当时柳宗悦展出的是无名手作人依据生活所需而创造出的极为简朴的器物。宽次郎感到自己的信念似乎一下子就被推翻了。他觉得自己创作的只是器物的外衣,缺少灵魂与内涵,他甚至反思自己是否用至诚的心来进行创作。
年轻的宽次郎开始不断思考,然后暂停了当下的创作。后来他加入到民艺运动的行列,此后的作品就是现如今我们在京都的河井宽次郎纪念馆中看到的作品。
京都的河井宽次郎纪念馆原本是他的故居兼工作室,在1966年他过世后由他孙儿改造成纪念馆,里面展出了许多宽次郎于二战后创作的作品。
虽说纪念馆在京都,这儿却是犹如桃源般的存在。静谧,淡然,一如曾经的主人那样,简单纯粹,让人一看就觉得舒心、自在。
宽次郎不像个大师,不像个艺术家,他是个执着的孩子。1955年,当日本天皇和艺术界大肆表彰日本文化特员时,宽次郎以自己不过是一介“陶瓷器制作者”为由,辞去了“人间国宝”称号,并将天皇授予的最高荣誉:紫绶勋章交还。默默回到自己京都的房子中专注于民艺创作。
你看,这些陶艺总是能让人细看之后便不舍得放下了,将艺术与民用相结合,宽次郎的出品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走进你心里。
也曾有人问过宽次郎如何会轻易放下那些至高荣誉,宽次郎也只是憨然笑答:“我只是一个陶器造业者。”无所谓虚名加身,只专注于眼前热爱的事,这就是执着的宽次郎。
艺术是孤独的,艺术家是纯粹的,可似乎他们总不认为自己事一代大师,谦逊地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从业者”。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单纯无暇的心境,才能让这些生机盎然的作品流传于世,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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