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灵魂的拷问
“麻烦您看看我这条线画直了吗?”
——刘野
1964年出生的艺术家刘野,拥有一个自由开明的家庭氛围,所以从小就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做,当刘野第一次拿起画笔时,这个男孩儿就注定在前行的路上几乎没有阻力。1980年,考高中前,刘野没有经过家里同意,就被同班同学怂恿报考了北京工艺美术学校,就像偶像剧里那些恶俗的片段一样,他被工业设计系录取,而同学却落榜了。就是这个时候起,刘野开始接触蒙德里安。
在当时那个电脑绘图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刘野在工艺美校里必须学习如何手绘工业蓝图,手绘的准确性,是格外重要的。工业设计不同于艺术创作,要求的是精准与务实。这条准则从那时起就深深地影响了刘野。
笔直的线条与精确规划的色块是他的画作中常常出现的,至今为止你都你很难在其笔下找到随意的痕迹,仔细地斟酌早已化为了工作习惯。
工艺美校毕业后,1986年刘野考取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跟着潮流看弗洛伊德、尼采等。工艺美校的设计课程与中央美院传统的美术教育给了刘野扎实的功底,但是使他真正开启创作之路的,是一个留学德国的契机。
1989年,大学三年级的刘野,被德国柏林艺术学院录取。
刘野曾在采访中说:“去德国的时候,柏林墙还在。我是社会主义国家来的,飞机落到东德,东德也是社会主义国家,所以我是免签证的,东柏林的路还挺复杂的,不过很有意思。后来我自己打了车去了朋友的地址,一句德语也不会,那时候年轻也不怕。去德国,我是拿了一个三个月的签证,是西柏林的美院允许我去考试。到了那里参加入学考试,素描色彩之类的,然后就考上了。有了学习签证,学习完了就回来,也没有打算在德国留下,因为去德国完全是一个偶然。我当时的经历就像娄烨的电影《颐和园》的变奏。”
对于上世纪90年代的任何一个中国家庭来说,出国留学都是一件大事,刘野也不例外。回忆在柏林上学的日子,刘野最常提起的便是“自由”二字,老师不会对创作过多的干涉,更多的是自发地学习。
1992年,刘野尝试过许多风格,后来刘野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还是早期北方文艺复兴的作品,那些比较平衡、安静的。于是刘野开始画了一张自己真正想要画的,这第一张画,就马上卖出去了,是一位画廊老板克劳斯在逛展览时,无意间看上的。于是这个画廊老板根据展讯找到了刘野,见面后请他饱餐了一顿。席间,克劳斯惊异于眼前的青年,拥有着绘画天赋却要浪费时间去打工。他当即向刘野表示,希望他停止打工安心画画。就是从那会起,刘野开始用童话式的语言来讲述大人的故事,延续至今。
Atelier/画室 1991
1994年,刘野毕业回国。正式开始了他的职业艺术家生涯。从回国到现在已经17个年头,刘野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画家跻身中国顶级当代艺术家之列。
艺术家刘野很享受作画完成之前的“紧张感”,他说,“神经也绷得很紧,画的时候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那是一种对能量的控制。”
Lost Balance/失去平衡 1995
Bright Road/金光大道 1995
Girl and Boy with a book/书与孩子 1998
刘野说,艺术不是你知道什么,或去搞懂它,而是通过做艺术作品才认识到自己。我看了这么多年的作品,才朦朦胧胧感觉到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作品就像镜子一样,不断地说出我自己甚至没有意识到的,而不是我知道的。
很多人给刘野的作品贴上了“童话”的标签,比如“童话式艺术家”,对此刘野也不仅一次的表示过他的大部分作品实际上和童话无关,当被贴标签的时候,其实是外界看到了艺术家最大的特点,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因为艺术家们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能力去否定和跳出这个标签,感到无能为力反倒是常有的事情,你主观对自由的追求,没那么多可能性,但是不追求,就更没有了。
The Poet rescues a small pig/教皇拯救了一只小猪 2001
不像一些历经过磨难做艺术的同行,刘野自小就没经历过什么太大的“痛苦”,所以也没什么“绝望”的情绪。
Ruan LingYu No.1/阮玲玉之一 2002
这幅《神女》通过阮玲玉的眼神和她手中袅袅的香烟表达了刘野对于女权主义的极大化感想。
Romeo/罗密欧 2002
蒙德里安的画出现在刘野的画中可以说是精神意义上的,也是刘野对现代主义的一种怀旧。蒙德里安的画看起来非常单纯,只有基本的颜色和垂直水平线,刘野也想解决单纯的问题,刘野曾表示不想把内心世界搞得太复杂来表现一些美,只想简单的用作品怀念一下旧事。
刘野的画里经常透露出一种鲜艳的平和,明媚的忧伤,他把自己的情绪都转译成了色彩的代码。
邓丽君
张爱玲
张曼玉
最后艺术家刘野说,一条线从哪儿到哪儿多宽,对蒙德里安来讲是一个天大的事,对我来讲也是一个决定性因素。形状、比例到底多大,我可以错,但不能模糊,不能糊弄糊弄就完了。这个形状怎样,边界在哪儿,从哪儿开始在哪儿结束,为什么不结束,要想清楚。清晰、明确对我来讲意味着真实和诚实。真实不意味着写实,你不能含糊,这是一种品质,不光在艺术里,所有事情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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