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的China除了指“中国”外,还有“瓷器”的意思,事实上,英文的Japan除了指“日本”,还指“日式漆器”。而日本漆器中,最有名的当属轮岛涂了。轮岛涂起源于江户时代的能登半岛的石川县轮岛市,故名“轮岛涂”,18世纪后,生产过程的分工让轮岛涂开始往一个新的方向发展:工作过程分为多个步骤,每个工匠就是每一个步骤的专家。100多道工序,每个人专注于一道工序,一学就是几十年。轮岛涂同时结合莳绘与沈金等技法,外观相当华丽高贵。轮岛涂于1977年被日本政府指定为漆器领域的唯一重要无形文化遗产(即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他日本知名的漆器如福岛的会津漆器、冲绳的琉球漆器等都只是指定的传统工艺品。
轮岛涂的制作工具非常繁复,在制作时主要使用密度疏松的木胚,制作使用的木胚有榉木、桂木和桧木等,根据制作器具的不同,选择不同的木种来制作。最初的木胚还要裹在纱布中浸泡在亚麻油里防止开裂。
下地是在木碗上进行涂刷的第一道工序,也就是打底,下地之后,在碗沿贴上布条,目的是为了增加漆的附着力。
做木篦,对轮岛涂的涂师来说,这是必须掌握的基本功,要确保木篦的形状刚好贴合碗的弧度,这需要千万次的失败练习。
中涂是用地粉反复涂抹,地粉是轮岛独有的材料,其主要成分是硅藻土。将当地特有的“圭藻土”烧成粉末,混入生漆内搅拌均匀再使用,重复涂抹硅藻土使得轮岛涂十分结实和耐用。硅藻土由海藻化石煅烧成粉末,再研磨而成,因为硅藻土分子结构中有大量微隙,便于生漆钻入,所以可以形成漆与土的高强度结合,这是别的地区做不到的。
上涂,即将生漆一遍一遍反复涂抹在胚胎上,每一遍要薄而均匀。漆器艺人每天八小时的枯坐,要保持稳定的手感和合适的力度,任何焦躁的情绪都会影响上涂的过程,当然这项工作也需要在严格管理的无尘室进行,任何一颗细小的尘埃,都可能破坏漆器光洁的表面,毁掉前面接近一整年的工作。
上涂,大体包括妆涂和推光。妆涂,是指完成近百遍面漆涂抹,而推光,则是用专用的研磨炭,反复打磨,使器物表面平滑,并在打磨过程中不时加入一些漆。最后,用人手柔和地进行摩擦,才能呈现出漆自身特有的深沉亮丽的质感。整个工序全部有124道。我们难以想象,即使是最普通、最朴素的一只碗,做完这些工序也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在此基础上才可以进行莳绘和沉金等工艺装饰。
在日本漆艺中,沈金是轮岛涂独一无二的技法,也可以说是最高难度的技法。沈金是先用非常细的工具在完成的漆器作品上一点一点地刻出图案,再于上面洒金粉。因此,沈金的难度很高,需要极大的耐心。这一技法的最大特点就是可以把飞禽走兽的神态和蓬松的羽毛活灵活现地表现出来。什么又是莳绘呢?就是在完成的漆器作品上先用笔描出图案,之后在上面撒金粉。艺人可以比较随意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来进行创作,能够创作比较抽象、比较有当代性的作品。
出土最早的轮岛涂漆碗距今已经有五百年了,依旧完好无缺,色彩鲜亮如初。由于漆独有的稳定化学性质,反而比金属更不容易被酸腐蚀。这个当初的贵族生活用品,至今仍然无法机械制作,凝聚众多匠人心血的艺术品在当今社会的价值媲美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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