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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一道光从天上落下来?是外星人来访吗,还是有什么神秘的事件发生了?这一切都开始于百万年前的黑夜里,一束光芒照亮了草原上的方寸之地。从掌握用火开始,黑夜里摇曳的火光逐渐变成了今日城市中星星点点的灯光。光对人类是如此重要,也难怪《圣经》中上帝创造世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有光」——先让光芒来到这个世界。
来自芝加哥的摄影师 Reuben Wu ,如今也沉浸在追寻「光」的旅途之中。2015年,他前往马来西亚,在爪哇岛东侧造访了两座特殊的火山:婆罗摩(Bromo Tengger Semeru)火山和伊真(Ijen)火山。在这里,Reuben被眼前从火山中流淌出的危险河流所折服——这条河由含硫的可燃气体组成,而这些气体被火山的高温点燃后,就会产生鲜艳的蓝色火焰。
这些火焰虽然美丽,但同样危险,它们燃烧的温度高达600摄氏度,而且有时能向空中喷射高达5米。Reuben在这处景点旁一直等待到熙熙攘攘的游客散尽,在月亮初升的时刻,拍下了一系列超脱凡俗的照片。在这些照片中,蓝色的硫河一边燃烧,一边静静流淌;雾气在草甸上、山谷间飘过,又被月光照得蒙蒙亮,仿佛是幻象中的场景。或许是是这样的情境太过迷幻,从此之后,Reuben走上了追寻「光」的旅程。
2016年,Reuben来到美国内华达州的新月沙丘(Crescent Dunes)太阳能光热电站,捕捉来自人类造物的「光」。此前,他在从芝加哥飞往旧金山的飞机上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巨大的光热发电厂,「它就像是一个人造的太阳」——他这样描述自己当时所见的景象。
这处2014年建成的光热电站由超过一万多面镜子和一座集热塔组成,每一面镜子都能够独立旋转,时刻追踪太阳的状态从而获得最多的太阳辐射,通过获取来自太阳的热能,加热发电站中心的集热塔。集热塔中装满了特殊的熔盐,被加热的熔盐会流入热熔盐罐中被存储下来。当需要发电时,熔盐罐会产生蒸汽从而驱动涡轮机发电。
Reuben在这里从日出等到日落,最后在黄昏时刻拍下了这篇蔚为壮观的镜面海洋。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色彩鲜艳的天空与地面上人工制造的无数镜面形成了壮观的对比,Reuben将这样的景象比作陆地上的海洋,并认为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陆地艺术装置之一。
从2018年开始,Reuben开始尝试「造光」。他利用自己改造过的无人机作为光源,朦胧地照亮了夜景,使得人们习以为常的野外展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景象。这样的创作方式来源于一次夜间拍摄中的小插曲:一辆卡车无意中驶入了他的拍摄区域,意外地照亮了照片中的山地。
再后来,他开始尝试让无人机在山峰上空飞行,形成几何形状的完整光路。据摄影师本人说,他在使用有GPS功能的无人机在夜空中绘制光路时,通过长时间曝光获得的照片能够在某些悬崖和山顶周围产生迷人的光晕效果,更增添了这些光绘深长的意味。
Reuben是这样评价自己的这种创作形式的:「我认为这是一种“不留痕迹”的地景艺术,因为艺术家并没有实际触碰到用于创作的环境。同时,这是一种升华,既饱含19世纪浪漫主义绘画的神韵,也结合了科幻的意象。」
最早,这些光辉的轨迹都是圆形或环状的,像是山地上高悬的另一个月亮,或是漂浮在山峰上方的一个光环。在Reuben最新的一组照片中,这些轨迹用线条展现了加号、三角形、正方形等各种几何图形,它们悬浮在地平线上方,或是照亮下方的地景,或是在水中投下抽象的倒影。
从2015年第一次亲眼见到被「光」影响的景色,到2018年创作出这些作品,Reuben从「追光」一步步走到「造光」。在谈起最新作品的创作时,他说之所以选择密歇根湖和太平洋这种宽阔而没有太多特色的水域作为拍摄地,是因为除了地平线和水面的反射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元素。Reuben说,周遭的景观已经不再重要,照片中展示的特定的光路才是值得关注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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